由遂宁市川剧团和四川省川剧院联合演出的现代川剧《燕归》，今年11 月25日将在成都首届四川艺术节首次上演。笔者“探班”看到了剧本、作曲和现场的排练，给我留了深刻的映像：好听、好看，传递着正能量。

01
共产党人不变的本色，成功商人的新活法

　　剧中人蒋燕鸿的原型是遂宁市蓬溪县拱市村人，在部队已是团职军官的他，主动放弃国家安排工作的机会下海经商，通过10年打拼，成为千万财富的成功商人。致富之后，他没有像一些土豪那样挥金如土，任性炫富、享受挥霍、移居海外，而是换了一种“富人”的活法，告别妻儿和繁华都市，带着全部积蓄回到生他养他的故土，与乡亲们一道建设幸福美丽新村。他的人生轨迹就像画了一个圆：农民、军人、民工、老板、农民。他花了30年光阴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他的起点。但在这个起点，他用在部队学到的先进管理知识和在商海中磨练出来商业品质，苦干八年，让边远的穷乡僻壤，杂草丛生的村庄开满了鲜花，让连温饱都没有解决的乡亲们过上了城里人都羡慕的生活。为了创业，他忍受了乡亲的误会，忍受了妻儿的不理解，为了确保资金不断链，他毅然卖掉了自己在城里的住房。2014年3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刘云山同志在《人民日报内参》上批示“复员军人蒋乙嘉不当老板，甘当乡村领导。”他舍小家为大家，保持了共产党人的无私奉献精神，坚守了领导干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光荣本色。

当前，不论是影视剧，还是舞台剧，多以“戏说”、“穿越”方式，用荒诞、搞笑、甚至恶搞的人物和剧情去博得观众眼球，创造票房收入，但是，当我们走出剧场之后，在脑海里留下的除了喧闹别无所有。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要求文艺工作者为人民抒写、为人民抒情、为人民抒怀。按照这一要求，《燕归》围绕“三农”问题进行创作，提出在丘陵地区发展经济的经济模式，建设农村的关键在于有一个好的带头人和好的思路，让我们看到了农村是有希望的，在农村是大有作为的。

02
以艺术手法刻画真实生活，在矛盾和情感冲突中品味人生

　　写农村题材难点在于我们太熟悉农村了。从我们这一代起往上数，一般都超不出三代，多数都是农民，在我们的血液里流淌着农民的血液，在我们的骨子里保留着农民的基因。《燕归》如何才能出新意、出亮点？编导在定标题上下了一番功夫。燕子最愿意接近人类，人类最爱护这种益鸟。它是春天的精灵，带来的是春天的信息，播撒的是春天的种子。给观众展现的是幅一派春色好风光。

《燕归》最难把握的是如何艺术再现真实，而不是图解政治。在人物塑造上，该剧着力刻画主人公蒋燕鸿像燕子那样，“离洋舍岛伴春归，织柳衔泥剪雨飞。不傍豪门亲百姓，呢喃蜜语俩依偎。”他有理想、勤劳，不记名利、不记报酬，带领乡亲搞建设。一燕引来百燕归，万紫千红春满园。

看戏就是要看冲突，没有矛盾冲突就不成戏。《燕归》有四对矛盾冲突，一是主人公蒋燕鸿带着巨款回乡创业，遇到各种阻拦，坚决不退缩，展示军人的刚毅；在具体工作上，他讲究方法，展现他的商人的灵活；在对待乡亲们的态度上，他又表现出农民的纯朴。二是众乡亲支持与阻挡新农村建设的两股力量冲突。以段红梅为代表的支持派，她是单身，又是蒋燕鸿的初恋，但她不顾别人的闲言碎语，与花二嫂等一起坚定地站在蒋燕鸿一边。而另一群以弯酸婆为代表，他们想致富又怕上当受骗，表现出农民的谨慎；他们想有人带领他们搞建设，但眼睛只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在自己的小利益可能受到损害时，又表现出农民小气、自私。刁钻的弯酸婆，不靠谱的干扯火，没有主见的王莽娃，一个个人物我们都似曾相识，他们同时出现在这个舞台上，让人觉得他们可爱、有时可怜，甚至让人不可理喻。但是，当他们真正理解了自己的带头人，便义无反顾加入到建设新农村的队伍之中，把自己的带着人抬得高高的，这就是农民的表达思想和情感的方式。他们就像我们的邻居那么亲切、那么熟悉。三是蒋燕鸿的妻子沈兰要维护自己的小家和他们共同打造的商业帝国，给主人公制造了很多麻烦。四是水柱与外来妹春花的故事，虽然戏份不多，但烘托了主题。几个故事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情与爱的交响，展示了人生百态。

03
加入流行元素，又保留了川剧特色，让川剧既好看又好听

　　我们走进剧场主要是去欣赏艺术，而不是仅仅去接受教育的。《燕归》的编导用足了功夫，让戏好看、好听。故事虽然都是小，但加上情感的波折，一环扣一扣一环，不看完决不可能离开剧场。编剧杨兴国是省第十二届运动会、省第八届残运会、省第八届老运会总导，做过文化工作者，也做过文化局长，现在潜心做编剧、导演，他熟悉农村，更熟悉观众。作曲郭莘舫，是重庆文理学院音乐系民族音乐研究所所长、全国音乐文华奖获得者。笔者亲眼看到杨兴国和郭莘舫在介绍剧情和作曲创作经历时，到了动情处，两人都双眼噙满泪花，哽咽多次。一部好戏只有作者先被感动，才能感动观众，我相信，《燕归》一定能触动人心，因为故事原型的事迹本身已经感动了中国，再经全国“五个一工程”奖获得者刘毅执导，一定会让人难以忘怀。
　　为了增强该剧的艺术感染力和表现力，剧中大胆采用了写意的舞蹈，有非常炫丽的、唯美的现代舞蹈“金莲颂”，还有民间的“打夯舞”，也有非遗项目“蓬莱大乐”。
　　川剧的唱腔比较复杂，有固定的格式，但是色彩比较单调，为了好听，该剧采用了交响乐加川剧特色音乐，时而气势磅礴，时而婉转悠扬，把本来的乡里巴人变成了杨春白雪。看《燕归》简直就是欣赏一场交响音乐会。
　　我在北方工作时，一位同事告诉我：“你们四川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听了吓一跳，“谁把你得罪了？”同事说，“受不你们的川菜、川景、川剧，去了就不想走了，走了还想去。”是的，川菜的美味让人垂涎欲滴、川景的大美让人流连忘返，川剧的幽默而深刻，疏狂而跌宕，行云流水，化繁为简，不扭捏、不做作、不骄矜，让人回味无穷。
　　但是，曾经火极一时的川剧已经沉寂多年，全省各地市（州）国有院团在一片改制声中，多数在渺无声息地从公众视野中消失，尚存的几家地方戏剧院团剧场门可落雀，观众多是六十岁以上的戏迷。剧团在艰难中度日，有的演员跳槽，有的已经做了“市场的奴隶”，到景区演点绝活，出卖廉价的劳动力养家湖口。正当一些人悲观地感叹川剧完了之时，由成渝遂三地强强联手打造的精品剧目《燕归》给我们带来了一阵新风，让我们看到了故乡的希望，也看到了川剧的希望。